304年,荡阴之战中,司马颖大获全胜,晋惠帝和一批随从在漫天尘土中,狼狈不堪地被掳到了邺城。司马颖站在铜雀台上,看着一大批文臣武将匍匐在他的脚下,不可一世。问苍茫大地,谁主沉浮?
他没有在意,这其中有个小小的人物,低头顺目,在众多的俘虏中毫不起眼。但10多年后却成了耀眼的巨星,占据半壁江山,出任东晋的第一代掌门,他就是司马睿。
司马睿拼爹并没有优势
司马睿,生在洛阳,他的祖父叫司马伷,是司马懿的庶子,被封为琅琊(今山东东南部)王。晋出六路大军灭吴时,司马伷出任东边一支的统帅。平吴后,由于立有大功,被封侍中、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并督青州诸军事等一些职务。属于国家级的干部了,地位显赫。司马睿的父亲叫司马觐,是司马伷的长子,袭爵琅邪王。虽然地位也很高,但一生碌碌无为。
290年,司马睿15岁的时候,他的父亲去世,他依例袭了琅琊王爵。就在这一年,司马炎去世,司马衷继位。皇后贾南风横空出世,阅尽人间春色后,搅得周天寒彻。
等到司马氏的诸侯王相互残杀,全国大乱。如同冰雪夏日消溶,江河横溢,洪水滔滔。司马睿在皇室当中,属于比较疏远的,父亲在“太子党”中是平庸者,他在“拼爹”中毫无优势。手上也没有兵权,腰杆子挺不起来。
既然不能如鲸鱼遨游大海,只好像虾鳖一样躲在角落。为了逃避杀身之祸,外面的世界虽然大,司马睿绝不去看看。尽量两耳不闻窗外事,每天按时上下班。因此,当司马氏的王排着队被诛杀的时候,他身上没有沾到一点血迹,挥一挥衣袖,干净得很。
司马睿本来以为一辈子就这样平静生活了。然而没想到有个邻居,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,让他挣脱怀抱,飞得更高,狂风一样舞蹈。那就是司马越。
司马越是司马懿弟弟的孙子,封在东海国(今山东郯城一带),和司马睿的封地在当时都属于徐州(相当于今江苏长江以北及山东南部地区,不是现在的徐州)。司马越有远大的抱负,自然也要找信得过的人投资合作,邻里好、赛金宝,司马睿就成了他的目标。
司马睿被抓死里逃生
征讨司马颖时,司马睿也被司马越拉到军中,任左将军,时年29岁。司马越在荡阴大败后,逃回封国东海。不过他做得很不地道,只顾着逃跑,把皇帝和朋友都忘了。不仅晋惠帝被司马颖劫掠到了邺城,司马睿也被抓了进去。
到了邺城,司马睿过着囚徒的生活,惶惶不可终日。幸好他的名气实在太小,没有人注意到他。他有个叔父叫司马繇,名气大多了,结果被司马颖杀死。司马睿更是噩梦连连,躲过了初一,躲不了十五啊,迟早都要被杀,不如逃吧。由于邺城内进了许多降兵,管理还没有跟上,司马睿在混乱中成功越狱,偷偷逃出了城。
司马颖知道,流民作乱群龙无首,并不可怕,只有司马氏的王族有号召力。因此他命令一切关口、渡口都不允许贵人通过,严防死守。司马睿不敢招摇,穿着便衣,小心翼翼,装成普通农民。
到了黄河渡口,守渡口的士兵一个个地盘问。虽然从司马睿的行李中没有查出什么违禁物,但他不凡的气度还是引起了怀疑,说不定就是通缉犯呢?士兵拦住他,不让过河,要向领导汇报。司马睿的随从宋典一看形势万分紧迫,急中生智,拿起马鞭就向司马睿身上抽去,大笑说:政府禁的是贵人,你这个看房子的小吏,怎么也被扣留了。
守渡口的一听,觉得自己是过于紧张了。挥挥手,走吧走吧。司马睿冷汗直冒,低着头匆忙而去。真是踏破樊笼飞彩凤,顿开铁锁走蛟龙。这个士兵小小的转念,没想到改写了整个历史。一只蝴蝶翅膀偶尔振动,多年后引起一场龙卷风。
司马睿开始掌握兵权
司马睿逃到洛阳,马上把家眷接出,奔往琅琊去了。司马越这个时候也已到了封国,看到司马睿死里逃生。居然脸不红心不跳,也没有向他道歉。司马睿也不敢讨要说法,依然客气地打招呼。度尽劫波兄弟在,相逢一笑泯恩仇。
司马睿想过得安稳一点,司马越却是在卧薪尝胆,偷偷积蓄力量,试图卷土重来。不久,司马越看到洛阳再次陷入大乱,于是起兵下邳(江苏省睢宁县),一路向西,决战中原。为了稳固大后方,命令司马睿镇守下邳,统领徐州军事。
司马睿第一次成为封疆大吏,摸到了枪杆子,这是他真正走向政治舞台的开始。后来司马越战胜了其他所有的诸侯王,笑到了最后,执掌西晋政权。又派宗室诸王出镇襄阳、邺城等几个重镇。派司马睿去镇守扬州南片,也就是今天的江南,从此拨开乌云见天日,一个新的王朝冉冉升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