柱威严矗立,御香袅袅。文武百官分列两侧,神情肃穆。丹陛之上,当今天子端坐龙椅,
面容清癯,眼神深邃,不怒自威,周身散发着掌控天下的帝王气度。
气氛庄重肃穆得几乎凝固,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,
让许多寒窗苦读数十载、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的贡士们手心冒汗,呼吸急促,
连头都不敢轻易抬起。年小夕(的精神)通过某种不可言说的秘法,
远程连接着跪在殿中靠后位置的苏文瑾。
她本人则躲在皇城外某个能蹭到贡院厨房香气的小巷里,一边啃着烧饼,
一边百无聊赖地“同步”着殿内的情况。“唔…这里倒是比江南贡院宽敞亮堂些,
就是规矩更多,味道更杂…皇帝老儿身上的龙涎香还挺冲鼻子…”年小夕咂咂嘴,评价着,
“这些大臣一个个瘦得跟晾衣杆似的,风一吹真不会倒吗?御膳房在哪个方向?
闻着好像有烤鸭的味道……”终于,轮到最后,也是最重要的环节——皇帝亲自出题策问。
天子目光扫过下方垂首的贡士们,缓缓开口,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
提出的问题直指王朝最核心的痼疾:“北境边患屡剿不绝,空耗国力;东南赋税年年歉收,
国库日蹙;中原之地兼并日盛,流民渐起。朕之所问,何以解我大胤之心腹大患?
诸生畅所欲言,朕,洗耳恭听。”问题一出,不少贡士脸色更白了。这题太大,太尖锐,
牵涉太广,一个答不好,别说前程,恐有性命之忧。接下来的时间,
成了才子们展示毕生所学和“语言艺术”的舞台。一个个起身应答,引经据典,文辞华美,
骈四俪六,听得人云里雾里。
“德化四夷”、“重农抑商”、“轻徭薄赋”、“抑制豪强”……道理都是圣贤书里的道理,
文章都是花团锦簇的文章,听起来无比正确,但细究之下,却总觉得隔靴搔痒,空洞无物,
如同精美的空中楼阁,缺乏落到实处的一砖一瓦。皇帝听着,面色平静,
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失望。
丹陛下的苏文瑾(实则是年小夕操控)早就听得昏昏欲睡,哈欠连天(幸好低着头)。
“之乎者也的烦死了…说这么多,不就是北边有坏蛋打架,南边没钱,中间有人饿肚子吗?
简单得很嘛…”她小声嘀咕,幸好只有她自己能听见。终于,
唱名官高声道:“贡士苏文瑾,上前答话!”苏文瑾(年小夕)一个激灵,
赶紧操控着那具快要吓瘫的身体,踉踉跄跄地出列,跪倒在御前,头埋得低低的。
皇帝的目光落在这个最近风头极盛、甚至伴有“祥瑞”传闻的江南考生身上,
带着几分审视与好奇:“苏文瑾,朕闻你才思敏捷,常有惊人之语。今日之问,你有何见解,
但说无妨。”年小夕深吸一口气(远在巷子里的本体也同步深吸了一口烧饼香气),
开始远程输出。苏文瑾的嘴巴开合,
吐出的话语却带着一种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、诡异的直白和……幼稚?“回、回陛下!
”声音因为紧张(苏文瑾本身的)和漫不经心(年小夕的)而有些发颤,
“学、学生觉得吧…打、打架最亏本啦!又吓人又浪费钱!打赢了要死好多好多人,
打输了更惨!北边的坏蛋为什么老来打架?肯定是他们那边吃不饱穿不暖嘛!
要是咱们能把边境弄得好好的,让大家都能安心种地,养很多很多的牛羊,吃得饱饱的,
穿得暖暖的,谁还有空天天想着打架抢东西呀?说不定他们看着眼馋,
自己就跑过来求着跟我们好了呢!”她顿了顿,
似乎在组织语言(实则在想烤鸭是甜酱好吃还是梅子酱好吃),继续道:“至于坏蛋…呃,
学生觉得,对真正的坏蛋,光讲道理没用!就得凶!修高高厚厚的城墙,摆上最厉害的武器,
让他们一看就腿软,不敢过来!这叫…叫…哦对,震慑!(语气突然自豪,这是老本行!
)”然后她话锋一转,提到了钱:“没钱?好办呀!查呀!
谁贪了银子谁就是偷吃供品…啊不是,偷吃国库的大老鼠!陛下您想,过年的时候,
家家户户都知道要把好吃的拿出来分给大家一起高兴,那些当官的藏着掖着像话吗?
把他们揪出来,把银子拿回来,不就有钱修城墙、买种子、安抚流民了嘛!”整个金銮殿,
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落针可闻。
表情是这样的:Σ(っ°Д°;)っ→(⊙□⊙)→( ̄△ ̄;)→┌(。
Д。)┐言论幼稚得令人发指!比喻粗俗得不堪入耳!
通篇离不开“吃”、“吓唬”、“贪官是老鼠”,毫无文采可言,简直是对圣贤书的侮辱!
这、这真是来参加殿试的贡士?这怕不是哪个山沟里跑出来的野孩子吧?!
咂摸一下……这看似胡言乱语的话里……好像又他娘的……直白**地戳在了最关键的地方?
!边患根源在于生存资源?——好像没错。
强大防御是最好的威慑?——似乎有理。
吏治腐败是财政蠹虫?——这是大实话啊!
甚至那个“过年分好吃的”的比喻,虽然粗鄙,
却莫名形象地点出了官员应有的责任与共享精神?道理是这么个道理,
可从这个人嘴里用这种方式说出来,怎么就那么……让人憋得慌呢?!
尤其是那些习惯了之乎者也、擅长打机锋的的老臣,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,上不来下不去,
脸都憋红了。皇帝陛下脸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。他先是愕然,
随即是深深的无语,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,却掠过一丝极其奇异的光芒。
他听着这通毫无修饰、甚至可以说大逆不道的“童言童语”,没有立刻发怒,
反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他环视下方那些文章花团锦簇却空洞无物的答卷,
再看看眼前这个说着大白话却似乎句句砸在实处的“苏文瑾”,
一种荒谬又清醒的感觉油然而生。最终,
结合苏文瑾之前匪夷所思的考试成绩、江南贡院的“祥瑞”传闻,
以及此刻这番虽然粗陋却意外“真诚”甚至有点“赤子之心”的应对,
皇帝陛下怀着一种极其复杂、难以言喻的心情,大手一挥——“苏文瑾,言虽质朴,
然切中时弊,颇有见地。朕,钦点你为今科状元!望你日后勤勉用事,不负朕望!
”哗——!满朝哗然!但无人敢出声反驳。毕竟,话糙理不糙,而且陛下金口已开。
于是,戏剧性的,草包少爷苏文瑾,在他那吃货年兽书童的神操作下,
竟然真的鲤鱼跃龙门,高中状元,成了天子门生!接下来的金殿传胪、御街夸官,
更是成了一场极其诡异的闹剧。状元郎苏文瑾穿着极不合身的、临时改小的状元红袍,
帽插宫花,面色惨白如纸,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,
几乎是被人半扶半抱着才勉强骑上那匹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。他眼神涣散,嘴唇哆嗦,
冷汗浸透了里衣,仿佛不是去享受荣耀,而是去上刑场。要不是两边有礼部官员死死扶着,
他恐怕能直接从马上晕厥栽下来。而真正的功臣年小夕,作为“状元公的书童”,
得以跟在夸官的队伍后面。她倒是没发抖,就是不停地打哈欠,揉眼睛,小脸皱巴巴的,
一心只想着:这游街要多久啊?什么时候结束?皇家的庆功宴有没有烧鹅?烤全羊?
水晶蹄髈?她饿得肚子咕咕叫,眼神不断往道路两旁的酒楼饭肆飘。道路两旁,
却是万人空巷,百姓欢呼如潮水涌动!新科状元游街,总是京城最热闹的盛事之一。
而在涌动的人潮最前方,那五位身份尊贵的生肖家族千金,不知用了什么方法,
占据了最好的位置,格外醒目。她们的目光,无一例外,
都灼灼地聚焦在队伍后方那个一边打哈欠一边东张西望的书童身上。米灵儿摇着团扇,
笑得像只偷吃了灯油的小老鼠,一双杏眼弯成了缝,精准地锁定了年小夕,
抛来一个“小样儿,姐姐我盯上你了,你跑不掉了”的狡黠又势在必得的眼神。
妞妞兴奋得满脸红光,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,
使劲挥舞着粗布包裹的胳膊(她嫌**的衣裙碍事),对着年小夕狂竖两个硕大的拇指,
嘴型夸张地喊着:“厉害!状元!!”仿佛中状元的是年小夕本人。虎萌萌抱着胳膊,
站在相对高一些的石墩上,火红的目光灼灼,里面燃烧着沸腾的战意和不甘,
还有一丝被强烈吸引的复杂情绪。她紧紧盯着年小夕,仿佛在说:“殿试让你取巧了!下次!
下次我一定要在真正的较量中打败你!”兔依依则激动得小脸通红,一手捂着胸口,
一手拿着绣花手帕不停地擦拭着眼角溢出的喜悦泪水,
看着年小夕(和她身前抖成筛子的苏文瑾),仿佛在看什么感人至深的传奇话本,
啜泣着:“太好了…呜…终于成功了…太不容易了…”马小驿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情绪外露,
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人群边缘,目光却最是深邃、坚定,仿佛穿透了眼前喧闹的场面,
看到了更远的地方。她看着年小夕,眼神复杂,最终化为一种下定决心的锐利,
仿佛已经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。年小夕被这些炽热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,
下意识地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,隐去的兽耳在帽子下不安地动了动。“哎,
麻烦…当状元好累哦…这游街比打架还耗体力…”她小声嘀咕,
看着这万人欢呼、喧嚣鼎沸的人间景象,
感受着体内那丝因为这巨大“成功”而似乎真的壮大了些许、暖融融的祥瑞之气,
还有那些围拢在她身边、心思各异却异常执着的“瘦竹竿”姐姐们。
“不过……”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,眼睛因为想到美食而弯成了小月牙,
阳光洒在她明媚生动的脸上,仿佛镀上了一层浅金的光晕,“好像也越来越好玩了?
至少……皇帝的庆功宴,应该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吧?肯定管饱!
”(内心OS疯狂刷屏:肉!全是我的!烤鸭!烧鹅!蒸羊羔!烧花鸭!烧子鹅!卤猪!
卤鸭!酱鸡!腊肉!松花小肚儿!……谁都不准抢!)状元的荣耀属于苏文瑾,但此刻,
年小夕眼中只有即将到来的饕餮盛宴。而她并不知道,这场科举盛宴的终点,
并非荣耀的顶点,而是另一场更大、更复杂、更充满“投喂”与“麻烦”的风暴开端。
属于年兽小祖宗的京城历险记,才刚刚掀开一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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